赛金花(1870年或1864年-1936年)是一个生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叶,具有传奇色彩的中国女子。曾作为公使夫人出使欧洲四国,也作为妓女而知名上海,还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起到了劝说联军统帅,保护北京市民的作用。赛金花曾经三度嫁作人妇。赛金花的出生日期有很多说法,主要有1864年、1871年、1872年、1874年几个版本,由于出生日期未定,其生平事迹中的年龄也有不同的说法。
赛金花晚年时,在苏州和上海重操旧业,虽年龄渐老,已是明日黄花,毕竟昔日名声还在,名人牌还好使,传奇也还诱人,老字号异地开张,生意依然还不错。不过,来的客人,大多并不是为了欣赏她日益消褪的花容月貌,或抚摸她那皱纹渐起的肉体,而更多的是消费和摩挲她的历史传奇了。猎奇的心理,让她成为了这些人阅读的一本旧版插图本的老书,版本的意义大于书中真正的内容。她再不是昔日力挽狂澜救太后于危难之中的奇女子,而迅速还原为一个渐渐人老珠黄的妓女。
赛金花走的下坡路之快,让人无法想象,唏嘘叹息。她34岁和40岁先后两次嫁人,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甚至是维持过一种平常人家平稳的生活也很难。1922年,她的第二任丈夫去世,她带着从民国初期就一直跟着她的保姆顾妈,搬到了北京一条叫做居仁里的小胡同的一所小院。那是靠近天桥的贫民窟。赛金花的日子如江河日下,八大胡同彻底抛弃了她,人们已经无情地遗忘了她。
不过,瑞士作家赵淑侠采访晚年的冰心时,冰心曾说自己见过垂暮之年的赛金花,那时的赛金花:“漂亮看不出了,皮肤倒还白净,举止也算得上大方文雅;意外的是,赛金花居然跟来访的美国记者用英文交谈了几句。”
1936年11月4日凌晨四点左右,赛金花落寞凄凉而亡。正是冬日,寒风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紧紧地攥住了一床破棉被的被角,来抵御逼在窗外的如刀朔风的呼啸。
第二天清早,来这里巡查的一个叫普玉的片警,听见了顾妈的哭声,才走进小院,看到了这样凄惨的情景,他颇有新闻头脑,不是立刻打电话报告自己的上司,而是先通知了报社。接电话的是当时《立言报》的编辑吴宗祜,《立言报》立刻停机改版,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了独家新闻。很快,全北京城都知道了赛金花悲惨死亡的消息。赛金花再次走进了北京人视野,而这一次背景已由八大胡同变成了居仁里,身份从一个传奇人物转为一个饥寒而死的孤老太太。
其实,那一年,赛金花年仅62岁。
《立言报》一出,京城的名流才又忽然想起赛金花来,纷纷捐款捐物,让赛金花得以不错地被安葬。据说,棺材是由吴宗祜出面,先到梁家园的鹤年堂棺材铺赊的,掌柜的一听死者是赛金花,破例半价优惠。张次溪(民俗史学家)倡议把她葬于陶然亭,得到大家的赞同。题写墓碑的,现在有人说是齐白石先生,其实不是,当时,许多名流竞相要求题写这座墓碑,如清末的翰林张海若、沈元潜,书法家邵章、张伯英,雕刻家寿石公等,但都未成功,最后书写碑石的是潘毓桂。大概因为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后来人们不愿意提起他,便张冠李戴地安在了齐白石的头上吧?
赛金花墓最后建在陶然亭慈悲庵东北侧、香冢和鹦鹉冢以北的锦秋墩上。墓为大理石砌成,碑为花岗岩,高近两米。要说也够气派的了,笔者在广东惠州见过苏东坡的爱妾王朝云的墓,同为妓女,没有赛金花的墓那样气派。据说当时墓地四周还有《彩云图》、《前彩云曲》、《后彩云曲》石刻三块,《彩云图》为张大千所绘,前后《彩云曲》是樊增祥的诗。但是,如今去陶然亭,再也无法找到这些遗存了。
现在,在惠州还能够看到王朝云的墓,在杭州还能够看到苏小小的墓,在常熟还能够看到柳如是的墓。但是,在北京,已经看不到赛金花的墓了。
无论是非功过被怎样地评价与评说,王朝云、苏小小、柳如是都无法赶上赛金花吧?作为地位最卑微的一名妓女,她却创造了所有名媛闺秀乃至那些重臣勇将甚至皇上太后都没有创造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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