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最难处的人际关系应该非“婆媳关系”莫属。公婆和媳妇之间，少有温情脉脉，多是势同水火，倘若处理不当，甚至导致家庭分崩离析。当然，我们还是把目光移步三国，来窥探一番这个时代第一家庭曹操府上的油盐酱醋。
按现在流行说法，把握朝权的曹门无疑是豪门，嫁入豪门应该是天下女人的梦想，不过嫁入曹家的女人日子并不好过。原来，曹操这人讲究朴素节俭，不仅自己穿打补丁的衣服，而且也令家人不准铺张奢华，并定下家规：家常便饭，只可三菜一汤，浮华衣裳，锦绣花鞋，无论男女，一并禁止，如有违禁，一律家法处置，绝不姑息。
遇到如此“抠门”的公公，料必荣华富贵的念想是没有了，不仅如此，小女人们甚至还不得不忍受这位极品公公的变态怪癖。曹操是三国时代著名的“人妻控”，这在当时可是人尽皆知（详见《曹操也有艳照门事件》）。当美艳儿媳遭遇好色公公，厅堂餐会一个坐定，夹一道菜，舀一勺汤，难免目光一个游离，场面似乎也就尴尬起来。所幸的是，我们无需浮想联翩，因为史料中确有记载曹操和儿媳之间零星的往事，这里只需撷取一二，藉以窥探一下这位盖世奸雄的休闲时光。
在曹操的诸多儿媳里面，甄宓的名头无疑是最大的。甄宓原是袁绍二公子袁熙的爱人，后来袁氏家变，曹操家的二公子曹丕趁乱收藏了这位如花的二手女人。对于这段离奇的夺爱往事，一向八卦的《世说新语》给出的解释是很有意思的：“曹公之屠邺也，令疾召甄，左右曰，五官中郎（曹丕）已将去。公曰，今年破贼，正为奴。”如此说来，曹操其实早对甄宓有意，只是被宝贝儿子曹丕抢了先。
公公对自己有意，天资聪敏的甄宓怎能察觉不到。可同在一个屋檐下，老是这么躲着避着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如何化解暧昧关系，巧妙脱身呢？甄宓自然是有办法的。于是，但凡空暇时光，甄宓就到婆婆的膝下斟茶倒水，左口一个妈，右口一声妈，只哄得卞氏心花怒放（“后朝武宣皇后，望幄座悲喜，感动左右”《三国志》）。一旁的曹操见了，倒是尴尬起来，心想，如今天下未定，人心浮动，倘若此时弄个“干爹门”，恐将为天下人所耻笑的。如此观察几日，曹操见这位儿媳确实殷勤真切，心里的倾慕也渐渐变成了怜爱。
《三国志》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曹丕某日恰赶上一件喜事，于是瞒着曹操，游猎宴乐，酒酣耳热之际，命甄宓出来和各位拜见。夫君请客吃饭，自然不能驳了面子，于是甄宓精心打扮一番，落落亮相。如此明艳照人的美人，座上宾客自然心襟荡漾，但碍于礼数，只能从眼余光里偷偷欣赏下这位闻名天下的美女（依照封建礼数，臣子看视诸侯君王，只能看取面部以下部分，否则就是“非礼”不敬）。其中一位刘桢的文人，是曹丕的铁哥们，心想朋友妻占占便宜又何妨，于是借着酒胆，直勾勾看着甄宓，过了把眼瘾。赶巧的是，此事后来竟然被曹操所知，不仅曹丕被痛骂了一通，刘桢更是被贬为奴役，险些因此丢了性命（“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如此看来，甄宓得宠可见一斑。
甄宓日益得宠，曹操的另一位儿媳崔氏可不高兴了。崔氏是曹家三公子曹植的妻子，曹植这人，才高八斗，天资聪颖，很受曹操的欢喜。因此，曹丕、曹植两位公子，谁能成为世子，倒也是个悬念。有了此层关系，崔氏对甄宓有所成见也是可以理解的。面对两位公子如花似玉妻室的明争暗斗，曹操这位做公公的能否一碗水端平，这是让人关心的。可遗憾的是，曹操做得一塌糊涂。
原来，崔氏虽有母仪天下的野心，可终究出身名门，按现代语讲就是胸大无脑的“白富美”。因此，和打小流离失所的甄宓相比，处事经验高下立判。在崔氏的“辅助”下，曹植境遇每况愈下，夜夜笙歌，饮酒赋诗，偶尔还会带了几个随扈深夜到市中心“超速酒驾”（“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三国志》）。一位可能的国家未来领导人，如此不重注公众形象，这让原本寄予厚望的曹操十分痛心。怨子不争，迁怒于邻，于是，曹操对曹植这位枕边人的印象愈加的糟糕。
恰巧，崔氏这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涂脂抹粉，着花衣裳。女人爱美，不一定是件坏事，但在门第戒严的豪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这个爱美的女人终于出事了。原来，曹操接到前方胜仗的消息，心中痛快，于是破了个禁，在家里摆了个夜宴，请上曹氏夏侯氏几个本家亲戚过来吃个饭。酒兴高了，自然要有歌姬助阵，一旁的崔氏见了，心想，夫君如今并不得志，不如就着喜庆，讨公公一个欢心。想着想着，崔氏头脑一阵发热，径直走下内室，换上华丽衣裳。
烛火跳跃，霓裳弄影，座上宾客，可是兴致正欢。舞池中央的崔氏，甚是妖艳。就着婀娜的身姿，崔氏瞟了一眼一旁座上素衣斟酒的甄宓，心中暗笑，这个黄脸婆，怎有资格和青春正茂的本小姐争风头。怎料，舞曲过半，原本春风满面的曹操脸色忽然僵硬了起来，喝道，堂下之人可是植儿之妻崔氏。气氛如此变故，崔氏一时不知所措，聂聂应道，正是奴下。好大胆子，曹操拍案而起，你难道不知本家家规，如此花枝招展，岂不败坏家风，这般女子，留你何用，于是勒令打入死牢。瘫在地上的崔氏，目光无助地投向了座上的夫君，却见此时曹植，少了往日的倜傥，竟是蒙下了头，一言不发，任由爱妻活活拖下。
如此看来，甄宓华衣露面却为庇护，崔氏绣衣取宠横遭棒杀，曹操对待美艳儿媳竟有双重标准，实在让人叹息不止。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