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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流连青楼的重情公子

2011/09/29作者/乐云阅读人次/3609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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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冯梦龙《情史》曰:“人,生死于情者也;情,不生死于人者也。人生,而情能死之;人死,而情又能生之。即令形不复生,而情终不死,乃举生前欲遂之愿,毕之死后;前生未了之缘,偿之来生。情之为灵,亦甚著乎!夫男女一念之情,而犹耿耿不磨若此,况凝精翕神,经营宇之瑰玮者…

  曾经有句名言:“人是感情的动物。”其潜台词是,一个多情的人,是一个值得羡慕与尊敬的人,因为他(她)彰显出人格的伟大。然而这样的结论在青楼并不适用。对妓女来说,一个多情守节的妓女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妓女,因为在世人眼里,朝秦暮楚是妓女的“职业”,人尽可夫是妓女的“义务”,能做到有情有义,实在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但对男人来说,这样的说法并不成立,一个留连青楼的嫖客,即便他再怎么多情,也会被指摘为“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为世人所不齿。

  这当然与社会对男人的要求有关。男人从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赋予光宗耀祖的重任。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他必须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维系祖宗的香火;另一方面,他必须建功立业,封官荫子,将祖宗的基业发扬光大。这样的重任,当然不是一个在青楼留连的男人能完成的,他必须像那参禅的法师,经过艰苦卓绝的“修炼”方能成功。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便如《笑傲江湖》中的《葵花宝典》,欲练此功的人,必须挥刀自宫一般,想要光宗耀祖的人,也必须与留连青楼bye-bye。

  这并不是说男人不可以去青楼,而是说他应该注意去青楼的频率,不能将逛夜总会当作家常便饭。五星级夜总会偶尔逛逛也未尝不可,但去多了的话就会出现经济危机。而更大的危机是一旦他沉迷于酒色,用情太深,忘记打理自己的“生意”,必然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这样的结局是男人所处的家庭与家族所不愿看到的,因而,男人从小便受到这样的“教导”:青楼的女子是没有情义的,和她玩玩也就罢了,千万不要用情过深,否则会声败名裂,落得个可悲的下场。

  俞蛟《潮嘉风月》曾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叫张和的男人对一三陪小姐用情至深。但可惜工资不高,每次的小费都给得很低,令鸨母非常不满,经常借故说张和的风凉话,并命令小姐拒绝出台。可小姐却与张和情深意笃,拆散不开,气得鸨母祭出杀威棒,将小姐一顿乱打,逼她就范。谁知小姐是个刚烈性子,对情人说:“像我们这样深的感情,怎么忍心就此分离?但是现在形势严峻,你又没有钱赎我,鸨母又经常打我,这样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不如我们俩一起服药自尽,九泉之下结为夫妇!”张和本来就位卑人贱,早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当下一口答应。不过,他们的自杀行动进行得并不顺利,因为他们选择的是吞鸦片自杀。张和就此一呜呼,小姐却福大命大,被抢救了过来,继续过着倚楼卖笑的三陪生活。

  俞蛟讲述这个故事,目的是告诫男人:如果你认为三陪小姐会钟情于你,那你是大错特错了。即便你为她殉情而死,只能是咎由自取,自讨没趣!

  俞蛟的观点其实代表社会上大部分男人的看法,到青楼的男人是不能投入感情的,一旦投入了,便容易上当受骗,既自取其辱,同时也受社会的鄙视。这种看法当然言之凿凿,很难翻案,因为它有许多过来人的教训作证。如清人邗上蒙人曾在《风月梦》中以过来人的口吻见证了青楼的“无情”:

  “在下也因幼年无知,性耽游荡,在这些烟花寨里迷恋了三十余年。也不知见过多少粉头与在下如胶似漆,一刻难离,也不知罚多少山盟海誓。也有要从良跟我,也有跟着滓。将在下的银钱哄骗过去,也有另自从良,也有席卷资财回归故里,亦有另开别处码头去了。从前那般恩爱,到了缘尽情终日,莫不各奔东西。因此将这玩笑场中看得冰冷,视为畏途。”男人有钱时,妓女便与你山盟海誓,如胶似漆,一旦钱财散尽,则对不起,卷起铺盖走路,真可谓“百般恩爱总成空,风月原来是梦”!

  然而,无情的青楼还是强烈吸引着多情的公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当然与青楼的主要功能息息相关。青楼是个销金蚀骨的窝子,里面充斥着虚情假义,但不愧为一个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因为它能让那些平日缺乏爱的男人充分沐浴到爱的雨露。初入青楼的男人,通常会有众星捧月的感觉,鸨母龟公的殷勤吹捧,小姐们的贴心侍侯,倚红偎翠,让男人们在花团锦簇中充分体验到成功的滋味。其次,青楼是一个可以享受到高雅服务的好处所,既可以饱食美味佳肴,也可以欣赏优雅的歌舞,这样的享受在青楼之外的地方很难得到。最后,当然是这里还有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小姐,她们不仅有动人的容貌,更拥有含情脉脉的目光,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男人都无法抗拒这“咄咄逼人”的气势。

  大唐青年才子郭昭述爱上了色艺双佳的长安名妓刘国容,两人好得一蹋糊涂。后来昭述中了进士,授予天长县簿的官职,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别。当郭昭述行至咸阳附近时,突然发现刘国容的女仆骑马赶来,并奉上刘国容的书信。信中写道:“欢寝方浓,恨鸡声之断爱:恩怜未洽,叹马足以无情!使我劳心,因君成疾,再期后会,以冀齐眉。”如此多情的信笺令郭昭述非常感动,当场填词一首,让女仆带给心上人。在一般人看来,身为妓女的刘国容写出这样露骨的“艳诗”,实在是有违妇诫,而身为朝廷大臣的郭昭述,竟然留恋青楼,耽搁行程,影响工作,实在没有一点国家公务员的样子。因而,郭昭述成为长安人士讥笑奚落的对象,直接影响到上级对他的考察提拔。但郭昭述不以为鉴,反倒自鸣得意,因为在他眼里,拥有一份实实在在的爱情,比那冷若冰霜的俸禄来得更实在。

  而有的男人,更是因钟情于妓女而被罢官削职。山东济宁人李东,以进士身份授知县之职,可他舍不得离开多年的相好妓女王四儿。于是让王四儿冒充他的贴身佣人,随自己走马上任。但当时的法律是禁止官员携妓上任的,一旦冒犯,要受严厉的处罚。李东的事不久便被人上告,上级调查属实,将他削职为民,开除公籍了事。

  不过,比起欧阳詹的多情来,郭昭述与李东只能算是小巫对大巫了。欧阳詹是福建泉州人,唐太宗年间著名的才子,文章出类拔萃,弱冠之年便中了进士,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样年轻有为的才子当然也挡不住青楼冶游的诱惑。一次,他到太原去游玩,看中了一名姿容俱佳的歌妓,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其后,他被朝廷授予国子四门助教的官职,留京工作。但他对该歌妓念念不忘,整天念叨有朝一日到太原迎娶回家,以致无心工作,年终考核不及格,官位岌岌可危。而远在太原的情人也因为长期见不到欧阳詹,相思成疾,抑郁而终。临死前,她留下绝笔诗,诗云:“自从别后减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欲识旧来云髻样,为奴开取镂金箱。”并给欧阳詹留下一封书信,对女仆说:“我将不久于人世,如果欧阳詹先生来太原的话,请替我将信与诗转交给他!”后来,欧阳詹的部下到太原公干,女仆将诗信转交,当欧阳詹看到血泪淋淋的诗信时,悲痛过度,竟“一恸而卒”!

  欧阳詹的遭遇说明,当一个男人用情至深时,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爱情!男人与妓女的爱情往往被称为露水姻缘,不会长久,更难得生死与共,但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当爱情遭遇挫折时,痴情的男女选择了以死抗争,以吞药或投湖等方式来实践爱的誓言。这样的誓言,以泣血的浪漫见证了爱的伟大,足以令天地变色,让鬼神动容!

  苏州人袁节,与一白姓妓女谈恋爱,感情很深,发誓长相厮守。这当然让妓院的鸨母极为不满,对二人的恋爱百般阻挠。一次,有位大款想一亲芳泽,开出高价,依然被白妓拒绝。气得鸨母用杀威棒将她一顿狠打,并将袁节赶走。白妓相思成疾,竟忧郁而死。临终前,白妓对鸨母说道:“安葬我须等到袁郎(袁节)来也!”下葬之时,人们发现棺材非常沉重,十几个人也抬不起来。鸨母奇道:“难道是她的相好袁节没有来的缘故吗?”等到袁节赶到之时,抚棺痛哭道:“我来了!”棺材应声而起,如有神助,令在场的人都惊奇不已。

  冯梦龙《情史》曰:“人,生死于情者也;情,不生死于人者也。人生,而情能死之;人死,而情又能生之。即令形不复生,而情终不死,乃举生前欲遂之愿,毕之死后;前生未了之缘,偿之来生。情之为灵,亦甚著乎!夫男女一念之情,而犹耿耿不磨若此,况凝精翕神,经营宇之瑰玮者乎!”其大意是,真情,足以令生者动容,令死者复活,张扬精神,气冲牛斗,是宇宙间最伟大的力量。《牡丹亭》中,杜丽娘的真情打动上苍,死而复活,抒写了世间真情的瑰丽篇章。《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罗密欧与朱丽叶肉身虽然死亡,但他们追求爱情的精神却与世长存。从这个意义上说,情既是肉身的托体,但又可以脱离肉身,成为一种不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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