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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房清供不菲的价值

2011/09/23来源/人民日报阅读人次/2053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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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中国文物与艺术品中,文房清供是品位高企的。所谓“供”,即供奉,作为名词自然是圣洁高贵之物。所谓“清”,可以是清雅不俗,可以是清秀不糙,可以是清逸不浊,可以是清静不闹,可以是清晰不乱,可以是清爽不繁,也可以是清心寡欲。所以,所谓文房清供,其本来含义是文人…

文房清供不菲的价值

清康熙竹高浮雕山水人物图笔筒

  清康熙竹高浮雕山水人物图笔筒。在2005年春季拍卖会中以11,405,600元人民币成交,创下竹雕笔筒拍卖的世界纪录。此件作品雕刻精绝,以花梨木作为笔筒的边缘及底部。作者顾珏,字宗玉,嘉定派竹刻名家,一反平淡天然的传统竹雕风格,转向精雕细刻,自成一家。

文房清供不菲的价值

御制料胎画珐琅西洋母子图笔筒

  御制料胎画珐琅西洋母子图笔筒。在2007年秋季拍卖会中以67,527,500元人民币成交。双方框“乾隆年制”楷书刻款。笔筒四方委角,平足,涅白料胎上绘珐琅彩,四面对称卷草纹,内绘一婴孩依偎在母亲怀里倾听,背景为西洋建筑,口沿及近足处饰花卉纹一周,四面委角处绘蓝地饰蝙蝠草纹。被认为是乾隆时期料胎画珐琅器中的代表作之一。

  当代中国文物与艺术品市场所以时不时地在某些方面让人似懂非懂,就在于其经常性地既不受外界经济大势的影响,也不完全按照有关人士的意愿与安排,似乎任着它自己的性情……其中,也许有着我们尚未把握的规律。这,在中国文房清供的市场形态及行情运作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与充分,让人有探讨的愿望。

疏影横斜下,水清水浊

  本来,在中国文物与艺术品中,文房清供是品位高企的。所谓“供”,即供奉,作为名词自然是圣洁高贵之物。所谓“清”,可以是清雅不俗,可以是清秀不糙,可以是清逸不浊,可以是清静不闹,可以是清晰不乱,可以是清爽不繁,也可以是清心寡欲。所以,所谓文房清供,其本来含义是文人书房中那些表达文人高雅气息与悠然古意的物品,如前人书画、钟鼎彝器等。

  贵为天子的皇帝及其武将除了战时的勒马横刀,也有和平年代的休养生息,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书房,也供奉一些清品。只是,因为一时找不到那么多清品,或者是其个性随着时光也会在他们自己挑选的文房清品中体现出来。武将会把他们的一些战利品供上,或者把皇上的褒奖之物供上,或者把他们武行的图腾供上。由关老爷到各方神圣成了这些人士的“清供”之物。而皇上,拥有天下,自然会在自己的书房中体现自己的气势与富有。于是,四方的臣子为之四方寻找奇石宝玉,天下的巧匠为之极尽鬼斧神工……久而久之,皇上文房里供奉的物品“清”气消退,“贵”气弥漫,“霸”气十足。乾隆皇帝供奉晋代王氏一门三部法帖的三希堂也是堂皇近腻、富贵近奢。充溢着魏晋风度的王氏三帖完全被笼罩在金碧辉煌的皇家气象之中,几无翛然中和的天神风范。

  随着时光推移,随着资本的相对集中,在皇上与官吏之外,有了纯粹的有钱人。这些有钱人在完成资本原始积累之后,必然产生精神方面的需求,必然要拿出一定的空间来,在算账之余舞文弄墨,无论是附庸风雅还是真有追求。在他们的眼里,清供可能过于寡淡,文人气息不符合他们的骄奢口味,所以,一些文房清供被镶了玉、镀了金,有了财神、送子观音,有了“马上封猴”、“日进斗金”、“长命百岁”等世俗理想。

  至如今,多年的和平生活与经济发展,许多人有了自己的书房,书房中也有些摆设。这些摆设有些是文化的,有些是世俗的;有些是传统的,有些是现代的;有些是本土的,有些是外来的;有些是自然的,有些是人工的……但大多与“清气”无关,总的来看是有些乱,包括低俗的、粗糙的,但更多的是伪劣的,也即对传统的仿制,对名作的缩微,对历史风神的牵强附会、低劣拷贝,粗制滥造的情况比比皆是。

  与此同时,在文人的文房中,那些传统意义上的清供,书画已然独立,钟鼎彝器已然分化,取而代之的则是文房四宝及其辅助工具。用于写字画画的笔被文人在笔杆上留下了图案与纹饰,被贵人把竹竿换成了玉的、瓷的、剔红剔黑的,被商人在竹竿上镶玉镶金;墨上有文化人的诗词隽语、逸笔草草,也有贵人的豪言壮语与家国纹样,也有商人与老百姓的富贵长生理想;纸上的那些隐性图案与显性花式,除了皇家的金线龙纹,多是文人的小写意作品;砚台的样式更是花样丛出,题词画画,着意雕刻,意态纷繁。这种雅俗共存的现象自然也体现在那些文房辅助工具材料方面,包括与笔有关的笔筒、笔挂、笔架、笔洗等,与墨与颜色有关的墨床、套盒、调色套盘等,与纸有关的镇纸、镇尺、臂搁、裁纸刀等,与砚台有关的水注、砚屏、砚滴、笔舔等,还有印章、印泥,进而扩大到鼻烟壶、家具等。

  由之考察现今中国文物与艺术品市场中的“文房清供”,可以说清浊皆有,但浊者居多;且清者不清,浊者尤浊,相关的学术研究与批评基本缺席。

暗香浮动时,月隐月现

  文房清供的精神气质本应是“疏影横斜”之下,“水清浅”之上,“月黄昏”时的“暗香浮动”,但在如今的中国文物与艺术品市场中,特别是在那些以“文房清供”冠名的拍卖专场中,却是清香几缕,浊气阵阵。

  齐白石的印章本是天作之物,这些年得到了市场的追捧,自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西泠印社许多名家的重要作品却是输给当世一般篆刻家的要价,无疑是令人不堪之事。特别是一些篆刻作品因为用材不佳而遭冷落,而一些题材庸俗的石雕、木雕、特别是玉雕作品,却被人为地抬到不应有的高价,正说明了收藏者与市场的不成熟:重材料轻内涵。

  顾景舟与吴湖帆合作的“相明石瓢紫砂壶”与顾珏刻的高浮雕山水人物图笔筒分别以千万元高价成交,成了同类物品的领头羊。但是,和清代那些官作的文房用品比较,却是小巫见大巫。那些打着官窑名款的文房用瓷,那些从用料硕大上体现为皇家物品的玉石文具,其成交价,高者为文人作品数倍,低者也多高于其均价。有专家建议,在文房清供收藏方面,要特别重视官窑。从投资的角度看,此言不差,而从市场的长足发展计,从文房清供的文化积累与创作发展计,却是短视,缺乏后劲,缺乏高度。像这样重工艺轻艺术的现象是比较严重的。

  实际上,文人气息也有清浊之分,其掌中摩挲的,有雅玩之物,也有低俗之品,譬如说鼻烟壶。本来,鼻烟壶是实用之物,经文人与工匠的合作,材料上是应有尽有,工艺上是精益求精。它终归是与不良生活嗜好相关的物品,包括那些不无境界的内画,终受其天地狭窄拖累。但在市场上,鼻烟壶却是被人重视的一翼,屡屡成为市场热点,而那些文人投注了才思与情怀的砚台、臂搁诸物,却难以出人头地。这雅俗不分的毛病体现在文房清供方面,却是有些格外刺目。

  当然,在文房清供方面,市场的最大缺憾与书画、瓷器一样,也是赝品不少,令人举棋不定。一是作旧,新纸新墨作旧、老纸拼接、新料仿古等;一是作伪,如在老砚台上伪造名人题款,在老臂搁上补刻名匠落款,以礼品墨充实用墨出售,仿制名家篆刻和名人用印等。甚至有人苦心孤诣,经多年运作,以整体的方式,伪造收藏名家后人出货或国外贵族世家转让、把一般古董商人抬举成收藏大家等,而一些拍卖公司还佯作不知地以专场与专题的方式推出。

  虽然身份不纯,虽然良莠不分,文房清供毕竟是以独立专场的形态出现,毕竟有作品成就了不菲的市场行情,这说明传统文化中的文房精神得到了一定的重视,有所弘扬,这已经是不小的历史性跨越,理应得到欢呼与支持。但愿中国传统中的诗性文化如月色中的梅花清香,徐徐送来,不绝如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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