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玉之爱,往往随着玉之魅的要挟姗姗而来,由来已久的缠绵,如饥似渴的追寻,望眼欲穿的期待。就像一个生长在海边的人,突然见到了梦幻的海市蜃楼一般,显得那么地激动和难舍。石之美,玉也!每当温润的精灵盘摸在手中的那一刻,躁动的心与之会叩开各自淡定的门楣,不用多看一眼,掌中的盘搓恰如一个婴儿吸允到乳汁般一样安详宁静。
那天,我在世博中国馆那幅清明上河图前站定。此时,所有的人几乎发都在发出惊叹不已的赞美。由于我曾见过此画的真迹,而此时展现在眼前的场景确也感到恢弘了许多。墨黑的底座,衬着清白的图案,古朴幽雅。疏林薄雾中,两个脚夫赶着驮炭的毛驴,缓缓地步向城门;此时,虹桥上已是一片喧杂,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出行的官宦……,弯弯似月的拱桥,桥下水波荡漾。涟漪交融,倒映着人间的安逸和嘈杂。桥面上游人如织,千秋百态的人潮夹杂着驼铃和马蹄的的悠闲。千舟竟帆,百舸争流,激昂的船工号子……,侧耳细听仿佛依稀传来了老船工摇浆的吱呀声。葱郁的树木层林尽染,一派雅致怡然而有热闹繁华的场面。如此震撼的场面,充分显示了北宋时的城市规模和繁华程度是世界上任何国家所难以比肩的华夏辉煌历史。兴致之时,不由自主地使我仿佛已置身于其中。当我回过神来,也被自己的痴迷入神感到有些好笑。
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女孩,拿着相机,正在不停地用她细纤的指尖按动着快门。多么精美玉雕啊,她玉臂上的那只玉镯勾去了我的目光,这是一种望眼欲穿的目光。她撑了一把伞,照相时,脖颈和右胳膊夹着伞,甚是别扭。我瞬间明白了,她是恐灯光太强,照片出来失真,撑伞挡光的。真是一个唯美的人,我不由微微地笑了。我的眼光停留在她那温润洁白的绞丝纹玉镯上,目不转睛的品赏着,脚步在簇拥的人群中戛如一位摇着细步,迎着清风,盈盈走来的绝代佳人。她恰似一缕柳絮,一抹月晕。拿都需轻巧细致。她恰似笼着雾,捧着雪。隐逸的白菊。她恰似升平湖,出碧湾,皎洁的荷花。天生就是美的孪生姊妹,与生俱来就溢着一种清逸的秉性。我久久地凝望,脑子里反复着一个声音,怎么这样好看啊,到底是玉儿还是菊花?碧绿的荷叶蓊蓊郁郁,洁白的藕花嫣然开放,香远益清就是这种意境吧?美玉配然而止。籽料、羊脂、贵妃镯、一连串的名词在直观和记忆中交融闪现。
那是难得一见的玉镯,那种慑人的晶莹温润,戴在具有古典仕女之美的纤纤腕上,犹佳人煞是令人惊迷,我简直有点怀疑了。我只有连连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了。一路走去,翠玉之晶莹,白玉之温润,碧玉之醇厚,黄玉之绵软,那份水灵玉秀,那种巧夺天工,真让人觉得是天外来客,绝妙得无词形容。
此时,人群里有了一片的躁动。回过神来的我,顿时感到了几分尴尬。痴迷的我看的是美人的妖娆,还是在享受美玉的妩媚?四目以对,“不好意思,您的玉镯太精美了”,喃喃自语的解释在尴尬的脚步下快速地开溜。但那种淡淡的若隐若现的温润,如烟似雾,可谓绝唱。
一天的游览甚累。坐在电脑桌前,回味着那时的一幕,恰如美的冰清玉洁,使人不敢轻易。“清明上河图”的感慨与之相比孰轻孰重竟是颠倒在停留的空间。难道,温润的玉,果如一位美人,不但引人遐思,还要摄人魂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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