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她是地球上的头号巨星, 1500万人在Twitter上追随她的一举一动,粉丝拥趸紧随其后。她,在时尚和音乐界呼风唤雨的Lady Gaga,她真是那种“一旦不在世界中心就会枯萎的花朵”吗?她的魅力从何而来?而作为一个25岁女孩的她到底是什么样?…
她将我们召唤于此。此时此刻,
Lady Gaga站在那里,薄薄的Simone Rocha连衣裙底下是完全赤裸的身体。
为了这次封面拍摄,我们运来了几十排衣服,三十双鞋子,还有帽子、配饰,以及铺天盖地的首饰。最后,她选择了一条蕾丝短裙做眼罩、一顶白金色假发以及一件翠绿色的透明纱连衣裙。裙子底下,她选择一丝不挂。
三分钟后,Lady Gaga漫不经心地穿上那条之前被她丢在脚边的白色内裤。
“真好笑。”她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刚才换装前我把你赶出去了,可现在我却在你面前穿着件完全透明的衣服。”她嘴里叼着根吸管,从一个塑料杯子里吸出暗绿色的饮料。
“饮料和你的衣服真配”我说,但头脑已经一片空白。最后一次见到一丝不挂的25岁女孩,我才25岁。但那个女孩不是Lady Gaga,没有对身体的极度自信,也没有九处刺青。“这个是什么?”我指着她左侧大腿上的图案问。
“我的独角兽。”然后她点着左边肩部那个小小的,刻着dad三个字母的心形图案说,“这是我父亲。”此外,她的身上还有白玫瑰、高音谱号、一丛小雏菊、一颗写着Tokyo Love的心、小天鹅,手腕上有个和平标记,左臂内侧有一段引自德国诗人里尔克的话。她看着那段话,直译了出来:“在夜深之时,有人问你,若从此不再写作,是否会死去?你直视内心,寻找回答,你问,‘我必须写么?’”
坦白说,我并没有在认真听。我的思绪在飞舞。她在舞台上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她有这么美。2010年她在《恶魔舞会》巡演中打扮成缀满流苏的巨大蜡烛,然后是有着电动翅膀的蛋白派, 然后是穿破渔网、戴头盔的黑武士和芭芭拉·史翠珊合体版,最后,她浑身淋满鲜血。即使对舞台下那两万个每个都看起来好像从《猛鬼街》里爬出来的疯狂派队动物而言,这造型也已经震撼得有点过分。她们的偶像无畏、性感、充满了黑暗与扭曲的幻想,但是我从未觉得,她是美的。
粉丝们用想象力把我变成了我
她看起来注意到了我,房间里唯一一个直男。我喃喃地问了一句她的护肤秘诀。“高潮,很多很多的高潮。”她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饮料,“高潮与菠菜!不,我其实真正想说的是,苦干和汗水。”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到底是高潮与菠菜?还是苦干与汗水?她是想要挑逗我这个年龄的男人吗?她真是那种“一旦不在世界中心就会枯萎的花朵”吗?或者,她说的,是完完全全的真话?
她是如何走到这步?地球上最受欢迎的流行偶像的头衔为什么落到了这个来自曼哈顿、名叫Stefani Germanotta的25岁女孩身上?而在成名之前,所有可以挖掘的历史只包括:钢琴神童、高中歌舞剧里的小配角、大学毕业论文写的是Damien Hirst,以及MTV电视台《沸腾点》节目里一个被遗忘的小角色。
但那对她已经足够。她是才华横溢的歌手、聪明的音乐人,对于自我的信仰和对时尚的极致理解让她走进了这个轨道。我看过各种巨星巡演,包括Prince、麦当娜和碧昂丝,但没有人能像Lady Gaga那样让人窒息折服至此。当然,技术很重要。她舞台上的灯光和设备是之前那些歌手所无法拥有的。但还有另一个关键点。大卫●鲍伊、麦当娜、皇后乐队,他们的作品能让你联想到自己的人生经验,而Gaga不行。比如,听麦当娜唱《Into the Groove》,无需解释,这是一首关于夜生活和情感动荡的歌,每个人都可能遇到类似的事情。但是Lady Gaga会从笼子里爬出来,戴着修女头罩和僵尸爪子,胸部贴着橡皮膏。她不会进入你的世界,她只带你进入她的世界。“我把自己的经历注入狂想之中。”她告诉我。
她的拿手好戏是模糊其辞。有奇怪的谣言说,她不是100%的女人,站在舞台上时,她会摇身一变成为意大利修车工Jo Calderone。一切都像个谜,戏中戏。
她觉得是粉丝创造了她,她说,他们用想象力把她变成了她。但这实在没什么意义。普罗大众只对她的着装、歌曲和公众形象感兴趣,但是真正的铁杆粉丝想要在她的狂想世界里找到某种力量。她当然也会反击。“每个人都在问,门背后的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样?当她取下假发、脱去衣服的时候,她是什么样?事实是,我还是我。”Gaga说。
我从来不能将每天早晨往脸上涂抹的那些东西与我自己分离
我愿意相信,门背后的Gaga跟我们认识的Gaga是同一个人。
五岁的时候,她的母亲觉得她在弹琴时像是“被魔鬼附了身”。她会在歌间突然跳起舞。“我像生活在一场秀中,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疯狂细胞。”她对我说,如果没有取得今天的成就,那么她依然会在四条马路之外的那个酒吧里跳舞,只不过是对着一小群观众。关注,成就她的存在。
整个拍摄过程像是一场演出。身高151cm的她穿着那双著名的Noritaka Tatehana马蹄鞋在台上摇晃。中间,她向我们展示自己的“性爱淤痕”(她觉得这会是个很好的歌曲名),当我问起谁弄伤了她,她耸耸肩,说:“有人咬了我的屁股。”
她在自己的曲子《天生如此》里开始跳舞,然后换到宠物店男孩、Soft Cell、Blondie、Garbage和Fleetwood Mac。转身,往前看,晃头发,直视镜头,然后看自己的照片。“很好”,“再来一次”,点一支烟,“我很喜欢”,“我爱这张,看起来很棒!这就是你们的封面了!”
她不像别的明星那样需要再三比较、确认。如果某样东西能成,她立刻就能感知到。比如,那条绿色的Simone Rocha裙子“看起来像性感的西瓜”。而且,她也不会留情,一套装扮遭到她一口拒绝,因为它“完全不能让时髦的我动心”。当我们最后问她愿不愿意穿黑色时,她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已经拍了很多非常棒的照片,我喜欢这个彩色的故事,我们用了春天的色彩。但是黑色会破坏整个故事。我愿意给年轻设计师一个机会和商业爆发的平台,但我不是衣架。”
我在去采访的路上告诉出租车司机我要去见的是Lady Gaga。他顿时忘记了打方向盘,大声叫:“奇迹!”他说,她一定有很艰难的童年。为什么人们会对她有这样的推断?
“跟每个人都差不多,我经历过很多事情。在家里我很反叛,而且我是‘9·11’的孩子。我的父母都在‘9·11’之后丢了工作,在股市里亏了很多钱。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他们叫我‘兔牙’、‘大鼻子’和‘拉拉’。为了学拉丁文,我会整晚不睡。我会在睡觉前吹头发、化好妆,所以第二天醒来我就可以直接去学校。我在学校里总是穿得隆重,而那是一个女子学校,所以不少人觉得我很可笑。也许我的创意在她们眼里显得过于奇怪。但最糟糕的是,所有都被邀请参加派对,除了我。‘你上周末干吗去了?’‘你听说周五那个活动了吗?’这事实残酷又刻薄。所有人都在说自己周末去哪儿玩了,而我无可诉说。我被她们抛弃、排斥。”
“可有些事情是你自己能够避免的。”我对她说。她回答:“我想是的,但是我从来不能将每天早晨往脸上涂抹的那些东西与我自己分离。要理解为什么别人会因为我做自己而恨我,这有难度。”
创作是将我的痛苦现实变成彩虹天堂
我问起她所经历过的低谷,她迅速地列出以下几项:19岁的时候她“有非常严重的毒瘾”。20岁,她被踢出Def Jam唱片公司。另外,“我经历过虐恋,15岁那年,我同30岁的男人恋爱。很糟。我那时并不像今天这般勇敢。”
2007年,转折出现了。她遇到了DJ Lady Starlight。她们一起演歌舞剧。我问她,是否还记得第一次发现自己艺术天分的时刻,她闭上眼睛,生动地描绘了一幅画面。她那时住在工作室里,有浴缸、马桶、很小的厨房,席梦思直接放在地上,随处丢着化妆品,还有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亲热的海报。 “有一天,Starlight看着我说,‘表演的时候,你看起来像被魔鬼附身。你不仅仅是个写歌的,你是个表演艺术家!’所以我开始了艳舞生涯。穿着内裤跳舞,被一群男人整夜包围是令人兴奋的事情!有人不喜欢,但是对于我来说,能有人付钱看我表演就让我足够激动。每晚我能挣400美元,然后去打印的地方,买昂贵的纸,用激光打印出好看的广告。剩下的钱我就用来拷贝自己的小样带子。”
我问她最喜欢自己的哪套装扮。她说,是那件在MTV颁奖演出时穿的裙子,上面有无线引爆器,启动后她便开始流血。“因为衣服也是有感觉的,我希望我的作品有最先锋的幽默感。其实并不有趣,但你想笑,又笑不出来。如果每个人都在问,‘为什么她要这么打扮,为什么她要唱这首歌?’于是,我们知道,这件事做对了。”
“在我年轻时,我挣扎过。而现在,作为一名艺术家,我依然挣扎。我非常希望自己能经历某种神经质的、超越身体的、魔幻般的东西,来帮助自己创作,将我的痛苦现实变成彩虹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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