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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上海Lady”程乃珊生命的最后时光

2013/04/23作者/郭翼飞 曹海根来源/东方网阅读人次/3135我要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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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于对日常生活的细琐和市井人情的感知中写尽一座城市的独有味道,这似乎是女作家们特有的天赋。而若说能在谁的文字中能找到最真实、鲜活的“上海味道”,程乃珊必定是一个跳不过去的名字。4月22日,这位笔下流淌着汩汩的老上海旧事风情、人心事故的女作家,因白血病于凌晨在上…

追忆“上海Lady”程乃珊生命的最后时光

追忆“上海Lady”程乃珊生命的最后时光

追忆“上海Lady”程乃珊生命的最后时光

  于对日常生活的细琐和市井人情的感知中写尽一座城市的独有味道,这似乎是女作家们特有的天赋。而若说能在谁的文字中能找到最真实、鲜活的“上海味道”,程乃珊必定是一个跳不过去的名字。4月22日,这位笔下流淌着汩汩的老上海旧事风情、人心事故的女作家,因白血病于凌晨在上海华山医院病逝,享年67岁。然而,纵斯人已去,但程乃珊所专有的“上海lady”式“腔调”却成为一种永存的符号。 
  蓝屋里平淡深邃的情 
  昨天下午五点,在乃珊逝去十五个小时后,本报记者来到了位于富民路上程乃珊的“蓝屋”。房间里,摆放着有近一个世纪历史的老钢琴、欧式桌椅、铁艺风扇、烛台、各式小巧玩件……这些精致且渗透着时光痕迹的什物满眼尽是,彰显着与主人文字一致的“上海味道”。它们依旧照原样放置着,不同的是客厅中多了簇簇的素菊和乃珊微笑着的遗像。程乃珊的爱人严尔纯望着这些物件和记者谈起爱妻时,两言三语间,就会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一位是作家,一位是物理教师,文理之间的“跨界”并没有影响到程乃珊与丈夫严尔纯之间的“热闹”。相反的,这对贤伉俪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和出身,大家族式的生活经历和教育方式令他(她)们在生活方式、兴趣爱好和对事物的认知上颇为一致,四十多年的相濡以沫中,两人有着令人艳羡的默契。 
  “如果她(程乃珊)还在,她一定会告诉你,她的创作里有很多信息是我讲给她听的。”严先生告诉记者,几十年来,老夫妻间常有的情感淡漠从未在他与程乃珊之间发生过,他们二人的相处氛围“一直很热闹”,共同的话题也总是“怎么讲也讲不完”。这样的交流也对程乃珊的文学创作有着诸多影响,比如她于1983年刊于《钟山》的代表作品《蓝屋》,程乃珊把这座蓝屋作为上海历史的一个缩影——蓝屋的原型是由建筑设计大师邬达克亲手设计的,位于铜仁路上的“绿房子”。而蓝屋又与严尔纯的家族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程乃珊关于“蓝屋”的许多了解,都来自于丈夫的讲述。“我们这样的夫妻组合,在上海作家圈里应该不多,我很高兴自己能对她的创作有帮助。” 
  《蓝屋》、《金融家》、《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Fash-ion》、《上海罗曼史》、《海上萨克斯风》、《上海女人》——从书房小心翼翼地捧出妻子生前的十余本作品,严尔纯的眼中、语气里满是赞赏,他说程乃珊最满意的作品是《上海Lady》和《上海探戈》等,但他自己却无法挑出“最喜欢”的一本,只是重复着说道:“她写的所有我都喜欢。” 
  “我是不是会死?” 
  程乃珊最初发现得病是在前年的年底,那天是上海市作家协会的一场活动,朋友发现她嗓音嘶哑,原本以为只是感冒,隔天她去医院就诊,竟被告知已身患绝症。 
  “妈妈我回来啦!”“啊!爸爸你回来啦!”这是严尔纯和程乃珊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在三月底病情加剧之前,严尔纯每次从外面回来,一打开门就会以轻快而幽默的语气,大声地同在卧室中休养的妻子“打招呼”,而程乃珊也每次都会以同样语调回应他。每每听到这样雀跃的回应,严尔纯总是能立刻开心起来,觉得从这声音中听到病愈的希望。他在日历上悉心地记录程乃珊每天的状态:“今天走了160步,上午120步,下午……”,而每每看到这些记录,程乃珊自己也说,会对自己的病“更有信心”。 
  然而,直到最近一个月中,程乃珊病情恶化,每次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后来甚至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吐字。“以后我回来再喊,也永远听不到她的回答了。”说到这里,严先生的眼泪簌簌而下。 
  在严尔纯的记忆中,程乃珊在生病的前期,并不认为自己的病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更不觉得死神会来到自己身边。为了给妻子一个积极的心态,程乃珊在家养病期间,严尔纯总是为她开着电视、播放着她最喜爱的音乐,尽量在家中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气氛。而程乃珊也表现得十分乐观,总是对丈夫说:“我看到你这么淡定、气氛这么好,我就相信我的病一定治得好。” 
  “我是不是会死?”“不会,肯定会好起来的。”每次都用这样的回答安慰妻子,严尔纯总是一面表现出乐观,一面在心里承受痛苦。事实上,他知道,程乃珊心里也是明白的,作家特有的敏感,令她意识到自己面临着怎样的事实,她比谁都清楚。病情一天天的加重意味着什么。然而,即便如此,夫妻二人间心照不宣,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秘密”。 
  最后时刻,仍要写作 
  最初被诊断出绝症时,程乃珊并没有告知太多人。即便是在治疗期间,她也依旧没有停止在《上海文学》等刊物上专栏的创作。在程乃珊患病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文学界的许多朋友仍然以正常的工作状态对待她。在此期间,程乃珊无论在医院还是在家中,都会通过电视的新闻节目了解外界的信息,即便无力起身观看,她也躺在床上靠耳朵“听电视”。无法提笔,就在卧床期间打好腹稿,然后口述出来,由助手整理成文稿。 
  后期,乃珊的病情恶化到最严重程度时,仍会有毫不知情的媒体编辑打来电话“催稿”,即便如此,程乃珊仍然坚持不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这位编辑。“她始终忘不了的就是写作,她平时对生活是一个非常马虎的人,只有对待写作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严尔纯告诉记者,就在三月份,程乃珊仍在为她开设在《上海文学》上的专栏供稿,而这篇本来要发在《上海文学》三月份上的稿件写好后,程乃珊却觉得不够满意,又要求编辑撤下来,待修改后再发。于是,这篇讲述自己家族故事的稿件《就这样慢慢教化成上海女人——从小脚到高跟鞋之一》,就此成为程乃珊的遗稿,它将在五月份的《上海文学》上发表。 
  于病重间笔耕不辍的同时,程乃珊甚至还在关注着文学界的活动。程乃珊好友,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王周生讲到:前段时间,海上女作家研究会和普陀区图书馆为迎接“世界读书日”而筹办“海上女作家2013年春季新作朗读会”,准备在会上朗读“生与死”主题的散文,参与朗读会的上海女作家包括罗洪、王小鹰、王周生、孔明珠等,程乃珊也在邀请之列。然而,活动日近时,程乃珊的病情已经告急。直至此时,严尔纯才对外透露程乃珊的真实病情。 
  永葆童心的上海Lady 
  在程乃珊最爱的“蓝屋”里,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方橱柜,里面错落着摆放着严尔纯与程乃珊家族中传下来的,或他(她)们从各地搜罗来的小物件。其中还有一些有趣的人偶摆件。严尔纯说,程乃珊生平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安徒生童话》,她对童话的喜爱直接影响了在早期进行儿童文学创作的兴趣。 
  在创作初期,程乃珊有过许多儿童文学作品,还曾获得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其中,儿童小说《欢乐女神的故事》曾获上海市1980年-1981年优秀作品奖,以女儿严洁为原型写就的《吾家有女初长成》成为语文课本中的经典之作。后来,程乃珊到大学为学生上课,演讲时她常常用丑小鸭的故事来鼓励年轻人,要敢于追求自己的理想。 
  “她是一个保持着童心的人,她以前常常说,自己本来是一只丑小鸭,后来找到了文学,就变成了白天鹅。”话至此,严尔纯布满血丝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各界人士悼念程乃珊 
  程乃珊是个非常快乐的人,性格很开朗,生活比较安逸精致,她的突然离世,让人很吃惊。老上海的作家本就不是很多,能写到形神兼备的,程乃珊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触摸到了老上海的灵魂。 
  ——作家王小鹰 
  程老师为人真率、热情、单纯,她是真正的写上海的作家。短短时间内,上海文坛失去了两位好作家(另一位是赵长天老师),且都是因为白血病。很痛心。 
  ——儿童文学作家殷健灵 
  对于程乃珊先生的早期作品《蓝屋》,我一直念兹在兹,铭感于心。于我而言,某种意义上,那是自我奋斗追求自己的生活的代名词。感谢程乃珊先生。愿她西游路上一路走好。 
  ——《中国周刊》总编朱学东 
  程乃珊是中国小资文学的肇始人,比安妮宝贝早多了。安息! 
  ——盛大文学研究所所长黎宛冰 
  您是一个活在昨天的女人,就连您的叹息都是那么的优雅。您说看到我总能让您想起您的爷爷。好吧!您终于能在天堂和您爷爷重逢了!若遇雅安来的那些苦难的天使们!请您定要为他们讲述一些他们未曾知道的、这个世界曾经有过的美好故事 
  ——笑星周立波 
  程乃珊走好!1949年以后的上海女作家,程乃珊、王安忆应是代表。 
  ——微博网友“小熊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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