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美女,当美女好累哎。我也不是作家,我就想做一个写作人,写了文章跟大家一起交流。”昨日在北京大学百年讲堂,56岁的林青霞表示。
林青霞的首部散文集《窗里窗外》内地版昨日在北京大学举办首发仪式,徐克主持,林青霞与姜文对谈。在现场,林青霞还自己读书、唱歌,拉着徐克一起唱《沧海一声笑》,更讲起山东方言。姜文和徐克还赠送了一幅书法作品给林青霞,徐克写的上联“窗里人间事”,姜文写了下联“窗外临上春”。
对徐克的两次“OK”
导演徐克称自己之前从没做过主持,但是林青霞一邀请,他立马答应下来,“之所以OK是有故事的。”
1980年代初,徐克与林青霞合作《新蜀山剑侠》,他发现林青霞除了清纯、玉女的一面外,“如果穿起男装她特别帅气跟英俊。”
拍完《新蜀山剑侠》后,徐克邀请林青霞拍《刀马旦》。“她说不会京剧,我说‘你的角色不用练京剧,可是我要做一个事情,我想把你的头发剪短’,她很快OK。”徐克表示,这个OK让他误会了剪头发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以至于他后来要求其他女演员剪头发时,看到女演员一脸眼泪,才知道演琼瑶片出道的林青霞,那句OK并不容易。
但这并不是林青霞最干脆的OK,几年之后,徐克小心地致电林青霞,想请她出演一个男性角色,而且还是个变性的男的,配音也要用男声。徐克至今感慨:“青霞是美女、玉女,用男人的声音,肯定是很大的挑战,我到现在都觉得可能没有一个演员愿意这样做,但是她又很快OK。”
这部戏就是后来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林青霞回忆时说她在《东方不败》拍摄期间甚至梦到毛泽东。梦里她是穿着白衬衣百褶裙的初中女生,在屋檐下躲雨,毛泽东在屋子里,叫她进去,对她说:“好,很好。”“结果《东方不败》果然卖得好,很好。”林青霞笑道。
对姜文3个“天才”概括
姜文与林青霞昨天也在现场谈笑风生。林青霞称下一本书的第一篇文章就要写姜文,并且表示如果写姜文的小说,只需要6个字:“天才,天才,天才。”姜文笑称天才容易早夭,受之不起。
林青霞说自己对写人物很有兴趣。《窗里窗外》也记述许多朋友之间的交谊、回忆。提及张国荣的时候,林青霞在现场动情朗读了相关章节。
林青霞说,当时想写张国荣,因为记忆太多,怎么想也不知如何下手。后来突然之间她想起张国荣留给她最后的笑容,她比喻那笑容为“天使的笑容”,使她突然有了灵感。
林青霞最后一次见张国荣那天是一起看了电影《纽约风云》,林青霞因为其中的暴力场景而很不舒适,哥哥体贴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结果他的手却在发抖,我被他的抖吓得不敢作声。”事后朋友说他问题很大。
姜文表示,他唯一见过张国荣的一次,也正是在那一时期,读了林青霞的追忆,很像当时他对张的感觉,“但是都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所以我不是天才。”
谈邓丽君、张国荣
姜文:下面到了我很喜欢的时间。关于艳照的事情。
林青霞:艳丽的照片。
姜文:而且是在戛纳。我想知道,这篇文章写邓丽君的,我们很尊敬她,我们叫她邓大姐。跟邓大姐你们在海滩干什么?
林青霞:那天是个非常快乐的下午,我跟她到海滩游泳。
姜文:你们为什么去那游泳?台湾不能游吗?
林青霞:自在,我们两个十几岁出道,在显微镜下长大,永远有媒体拍照,有人认得,在那边没人管我们。
姜文:一句话,台湾游不了泳?
林青霞:可以,因为有人看,那边没人看,爱怎么游就怎么游。我们在碧海蓝天,有天有海有人,我们爱怎么游就怎么游。
姜文:大家在鼓掌,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什么叫爱怎么游就怎么游?(问台下读者)
林青霞:我们就是爱怎么游就怎么游。
姜文:你爱怎么游就怎么游,但是你怎么里面提到邓丽君绕在你已经躺下的躺椅旁边,一直在念着“我不可能这么游”。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了她那么惊?
林青霞:我做了法国女人都会做的事。
姜文:什么事?
林青霞:晒日光浴。
姜文:很好,然后呢?
林青霞:我们两个很开心地去游泳。
姜文:有一个事很有意思,但是我看不太懂,她拿食指勾着比基尼冲入大海,这是什么意思?
林青霞:你们这么聪明,不用我讲了,你们自己看书好了。
姜文:对我来说,我容易想到她,她演了一个电影叫《八百壮士》,去游泳送席子,我只能想到拿着比基尼席子。
林青霞:《八百壮士》送席子确实是游泳过去的。
姜文:这里有张照片是她和邓大姐(指邓丽君)的,我后来发现摄影师我认识,我可以到他那搞来原版,将来网上互通一下。后面的情况我也觉得非常有意思,提到了大家非常喜爱的一位人物,他叫张国荣。我昨天才搞清楚,为什么大家管张国荣叫哥哥,那是因为他们管林青霞叫姐姐。为了跟姐姐找一个配对的,你讲讲这个,你最有权利讲这个。
林青霞:有一次要交一篇稿子,写张国荣。我怎么想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因为我们有很多的记忆。后来突然之间灵感来了,我想到一个笑容,天使的笑容,他给我最后的笑容。我从那个笑容有了灵感来写他。我来念一段。“在西园商场楼梯上方,他靠在墙边对我微笑,那笑容像天使,我脱口而出,他说刚剪了头发……”这是我们非常怀念的朋友,也是徐克的朋友。
姜文:我只跟他见过一面。
林青霞:还带了两瓶酒。
姜文:对,来我那喝酒。看到你的文章,真是很像我当时见到他的那种状态。我们谈另外一个暧昧——有一次张国荣问她说“你过得好吗”,问哭了,张国荣手一搂说“我喜欢你”。那个地方很让我感动。
林青霞:他说“我会对你好的”。
姜文:对。另外一个暧昧的人物,你还是来念一念。
林青霞:他不是暧昧人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创造美女的人,美女也喜欢被他创造,美女被他创造之后会变得更有味道,更有型。我写他故意做得很暧昧。当时是在嘉禾公司办公室二楼的小房间里,我这样写的:“已经是第7天了,他的手还在我的头上、身上,动动这,又动动那的,他的身影就在我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零乱的二楼小房间里,从来不抽烟的我无聊地从桌上拿起他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学着人家吞云吐雾,俏皮地对他说,你知道吗,我只有在最高兴和最悲伤的时候才会试着抽烟。他的手没有停下来,轻轻地问道,那你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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