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说实话,你不化妆、不穿旗袍,还真不太容易被认出来⋯⋯
梁龙:除了经常看我们演出的歌迷,一般人认不出我们来。
F:你怎么想到要打扮成那样上台的?是受视觉系摇滚启发,还是别的什么刺激?
梁龙:那是“包子引发的血案”——当时哈尔滨举办了第二届摇滚音乐节,请了七八支乐队演出,演出前主办方给每支乐队都发了20多个包子当工作餐。但我们并不算是被邀请的乐队,只是临时被拉来助演的,因此没分到包子。当时心里特别不爽,觉得他们看不起我们,就自己喝了点闷酒,借着酒劲扎了满头小辫,还用后台一个女孩的唇膏把嘴抹了⋯⋯结果一上台,几千人的场子都炸开了。
F:顶上了!
梁龙:其实当时就是面对不公正待遇,自己情绪的一种宣泄,只是没想到现场反响那么好。
F:有没有因此被人骂过?
梁龙:说我们哗众取宠、吸引眼球、搞噱头的这种评论的确有,好在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起初我们也觉得这样(扮女装)确实可以很快出位,因为那会儿我们就是想跟那些“皮衣皮裤”、“金属链子”们不一样。后来随着不断地演出,我们发现扮女装已经成为我们音乐的一部分了,而且有一种演绎的感觉,一种内在的表达,对身份的另一种诠释。忽男忽女,或者介于中间。
F:你第一张专辑收录的歌,都是在农村创作的。怎么想到去农村写歌?
梁龙:那也是被逼的。在那之前,我来过北京两次,想打工赚钱去迷笛音乐学校学习。结果没攒够学费,身无分文地回了哈尔滨。当时觉得没脸回家,就跟着原来乐队的一个朋友去了他农村老家,在那儿接点儿婚丧吹唱的活儿,一次赚50块钱。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混到了人生的最低点,你想,我都已经从北京混到东北的农村了,我还能低到哪儿去?也可能是因为农村的这段生活让我体会到了人生的真实,或者说是另一种狭隘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有了写歌的欲望,并且只用了19天就写出了10首歌。
F:相比以前的效率,你们已经很久没发原创专辑了。最近在忙什么?
梁龙:正在酝酿《乐经》。
F:月经⋯⋯你不会真的变了吧?
梁龙:别闹,没那么血淋淋。我们的新专辑叫《乐经》,名字来源于《六经》(见注解)。不过我们的推广方式比较特别,从3月8日开始推第一首单曲,然后每月推一首,到年底正好合并成一张专辑。
F:这不还是月经嘛,而且还从妇女节那天开始来⋯⋯
梁龙:要的就是这效果。
F:给我们透露点娱乐圈的内幕?
梁龙:我以前不会写词,怎么写都不对路。后来我就“发明”了一种牛逼的方法——照着郑智化的歌词写。他一句歌词几个字,我就对着也写几个字,写出来效果还真不错。等我接触圈里人多了,跟人一吹牛,发现我那方法根本不是独创的,人家早就那么干了。
F:你们去年在全国巡演了几十场,还不算火了吗?
梁龙:什么时候你被市场接纳了,也就是说连普通老百姓都能哼你的歌了,那才叫真火了。
F:嗯。照这么说,现在最火的是汪峰。
梁龙:我给你讲一个真事儿:几年前我跟两个朋友在路边摊喝酒,有一个民工骑着破自行车从我们身边经过,边骑边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当时我就跟那两个朋友说,“汪峰火了!”
F:冒昧问一句,你们现在参加一场演出能赚多少钱?
梁龙:一场能有七八万吧。
F:不算很高啊。据说“旭日阳刚”的出场费都两位数了⋯⋯
梁龙:你别总把我往八卦圈里带。其实现在形势好多了,前几年更低,曾经我接了一场演出,开价2万块,当时主办方就来质问我,某某的出场费才3万块,你凭什么敢要价2万?其实摇滚乐挺像是后妈的孩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F:摇滚还能玩多久?或者说你们还会坚持多久?
梁龙:我没想过要一辈子做摇滚,我认为我有能力、有状态做的时候,我就做。假如有一天我写不出歌了,为了赚钱找别人写歌,那还有什么干头?我比较喜欢崔健的状态。他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做一件想做的事情,这一点很令人敬佩,已经超过音乐的范畴了。
F: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回到乐队本身吧:有人用妖娆、风骚、闷骚来形容你们乐队,你觉得哪个词最恰当?
梁龙:一定要从这几个词里选吗?
F:当然不是。
梁龙:那我觉得是⋯⋯硌应。
梁龙
艺名:梁虫
年龄:34岁
籍贯:齐齐哈尔
作品:
《二手玫瑰(专辑)》(2003年)
《娱乐江湖(专辑)》(2006年)
《你在红楼我在西游(合辑)》(2008年)
《情儿(EP)》(2009年)
《人人有颗主唱的心(内部合辑)》(2010年)
爱好:
开网店卖二手货、演过电影《盗版猫》和《神奇侠侣》
注解:
关于《乐经》的流传,有多种说法,被学术界普遍认同的说法是《四书五经》原为《六经》,即《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和《乐经》六部,秦始皇“焚书坑儒”,《乐经》便亡于秦火从此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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