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盘扣,对于热爱潮流服饰的年轻人来说或许已经陌生,但是对于中国传统服装旗袍来说,盘扣可谓是一件旗袍的精髓。张爱玲曾说过:“细节往往是和美畅快,引人入胜的。”而盘扣,正是因其细节的精致给旗袍添上了画龙点睛的一笔。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记者采访了被称为“盘扣皇后”的珊丽娜女士。盘扣,最早出现在元朝,后来又在旗袍、马褂等中式服装上广泛使用,之所以称之为盘扣,是因其由手工盘制而得名。随着时代的变迁,盘扣成为几乎快被人们遗忘的记忆,同时,盘扣这一古老的制作技艺也几乎濒临失传。而如今,它们却在珊丽娜的手中大放光彩,濒临失传的盘扣制作技艺也重新“活”了过来。复活传统技艺,对于珊丽娜来说不单单是种兴趣,更上升为一种责任。透过那一枚枚形态各异、工艺奇巧的盘扣,可以感受到珊丽娜与盘扣这一中国传统工艺之间的深厚情感。
据了解,在这些年里,她与徒弟共同创作的157个系列的2418枚盘扣在2008年6月被列入“大世界吉尼斯”记录,并已获文化部门批准,成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因故乡情开始寻觅传统
珊丽娜是一位旅居德国多年的上海女子,尽管是一位“欧洲媳妇”,但她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与服饰却有着难以割舍的爱。她告诉记者,与旗袍的结缘,是因为她曾经所从事的职业。
20世纪80年代,珊丽娜曾是一名演员,当时,她所饰演的角色都是民国时期的上海滩名媛,而旗袍则成为角色所必须的“道具”。正是由于那时与旗袍的频繁接触,渐渐地,她爱上了旗袍。后来,她远嫁德国,虽然身在国外,但却忘不了家乡的一切,反而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更加怀念。在德国的这些年,每当出席一些宴会时,她都会穿上旗袍。每次回国探亲,她也都会做几身新旗袍。就这样,她的家里俨然变成了一个旗袍博物馆。
因为对旗袍的热爱,她便开始研究起了旗袍。其中,在旗袍上有着重要地位的盘扣成了她着重研究的对象。珊丽娜说,“每一次打量不同款式的旗袍时,我总会注意到旗袍上的盘扣,旗袍风韵雅致,盘扣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但是,我发现,当时盘扣的样式都比较单调,使旗袍少了那么一点生气。”此后,她的兴趣从旗袍转向了盘扣。得知盘扣主要流行于中国和东南亚一带,她还曾只身跑到东南亚收罗。
因为热爱所以执着
珊丽娜对盘扣的热爱是执着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份执着,1998年,珊丽娜在说服丈夫后,毅然回国,将积攒下的20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在上海开起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研究盘扣与中式服装的制作。
既然要研究,首先得学习。回到上海后,珊丽娜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则是无法找到一位精通于盘扣制作的老师父。其实,对于一门即将失传的传统制作工艺,想要找师父学习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珊丽娜也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最后,一次偶然的机会,珊丽娜经人牵线,到常州请来一位80多岁的盘扣制作技艺传承人,开始拜师学艺,从最简单的扣缘学起。“盘扣漂亮,做起来绝不轻松,引线、拉实,做久了手指会发酸、指甲会生疼”。珊丽娜说,“我跟着师父学习了两年多,终于掌握了传统的手工技术。”
创业总是艰辛的。由于珊丽娜将很多的精力和资金投入到了盘扣上,已严重影响到公司的经营。“一对盘扣,我们需要四天的时间制作完成,所以价格一般卖得都较高,当一对盘扣的价格比定做这一件衣服还要贵时,顾客是不愿意花这个钱的。因此,我们那时的经营也比较困难。”回想起创业之初,珊丽娜对记者表示,“2001年那会儿,我们连续5个月都发不出工资,员工们就急了。有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你作为企业的策划者,等于是一个船长,我们这些船员是跟着你的。”这封信对珊丽娜的触动很大,原本,她一直认为人就应该做想做的事,不能仅仅是为了赚钱,但看了这封信后,她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为了公司的生存,珊丽娜开始做别的生意赚钱。渐渐地,珊丽娜终于熬了过来。
实际上,像盘扣这样的民间手工艺,大多面临投入大、收益小、难以批量生产的问题,不少手工艺的失传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所致。尽管盘扣的制作很辛苦,对盘扣的传承也遇到了重重困难,但她从未放弃,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对盘扣的热爱感染了家人
对于盘扣的制作,珊丽娜并不仅仅局限于对传统工艺的继承。在掌握了传统图案后,珊丽娜又在传统中融入了时代的气息,制作出了如“百鸟朝凤”、“龙凤呈祥”、“寿字盘扣”、“蝴蝶盘扣”等各种新样式的盘扣。“别小看这盘扣,其钩织精巧细腻、构思独特,每个盘扣都有一段动人的故事。中华民族的特色绝技,值得传承弘扬,更值得向世界展示。”珊丽娜骄傲地说,“我的这些盘扣,市面上一枚相似的也没有。”
珊丽娜有两个女儿,她说,女儿原来特别不屑于她迷恋的盘扣。不过,随着对中国文化的逐渐了解,两个女儿明白了每个盘扣图案的寓意。现在,两人也迷上了盘扣,并且都在学习着盘扣的制作。
让中国的传统文化传承下去
如今,盘扣在珊丽娜的手里已经成了工艺品,她制作的盘扣还在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上展出,前来参观的各地观众无不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感到自豪,外国友人更是纷纷翘起大拇指啧啧赞叹。
珊丽娜表示,她早就想带着自己的收藏走出国门,现在,她已经如愿以偿了。对于盘扣的推广,珊丽娜还有着更多的计划。她告诉记者,她正筹备在北京、广州等各大城市的展览,目前,展览的各项筹备工作也正在紧张进行中。她还打算,在国内外以家庭博览馆的形式展出后,将这些盘扣全部捐赠给国家博物馆,让更多的人认识了解盘扣。
当畅想起盘扣发展的未来时,珊丽娜表示,她坚信,盘扣一定能被社会广泛接受,因为它不仅有实用价值,更具工艺价值和收藏价值。珊丽娜还希望有一天能把全部展品捐给国家,建一个中国的盘扣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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